一線牽
夜晚的都市華燈初上,霓虹閃爍,處處洋溢著美麗和寧靜。
工作了一天的向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賓館,屈指算來他已經(jīng)離家近半月了。工作已近尾聲,再有幾天就可以見到心愛的寶貝兒子了。想到這里。向東一陣的興奮,頓覺一天的勞累消失了許多。
簡單洗漱完畢,和衣就寢,望著天花板,思考著明天的工作,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想。叮叮鈴鈴……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,驚醒了沉睡的向東。
他一轱轆爬起來,抓起電話:“喂,喂,是小雨嗎?快講話??!”一陣孩子的哭聲從聽筒中傳來。
“爸爸,咱們家魚缸里面的金魚不停的向水面上跳,會不會要發(fā)生地震?我害怕啊……”
“爸,我頭很痛,身上好難受,我好想你,好想媽媽?。鑶琛?br />
“兒子,不哭。爸爸出差在外不能回家,我會讓鄰居張嬸嬸或同事王叔叔、劉阿姨和你做伴的,不怕,你是男子漢。乖,聽話啊……”
掛斷電話,向東立即撥通了鄰居張嬸的電話。恰巧是一陣嘟嘟嘟的忙音。他急忙撥通了同事小王的電話。
“喂,是小王嗎?不好意思,又要麻煩您了。請您趕緊到我家看一下,小雨是不是不舒服了。拜托了!”
“說啥哩,向東你放心,我現(xiàn)在就去!”撂下電話,他習慣性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,時針已經(jīng)指向十一點。小王疾步向向東家趕去。
門未鎖,虛掩著。小王拉開房門,小雨蜷縮在沙發(fā)一角,面色通紅,身體卻在瑟瑟發(fā)抖。
“王叔叔!”小雨哇的一聲哭出聲來?!拔液ε掳?!叔叔我好冷?。 ?br />
小王緊緊把孩子攬在懷里,隨手抹了一把腦門——滾燙。心里暗自言語道:這孩子在發(fā)燒啊,不行,得趕緊去醫(yī)院。他立即抱起小雨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此時,遠在千里之外的向東正在焦急的等待小王的電話。孩子咋樣了?不會出事吧?他不敢往下想。
醫(yī)院里伴著刺鼻的藥水味兒,檢查、化驗、輸液,一切都在緊張的進行著,二個小時后,在醫(yī)護人員的精心護理下,孩子病情漸漸得到穩(wěn)定。小王擦了擦浸滿額頭的汗水,這才想起向東。
“喂,哥們兒,是肺炎。送來的及時,沒事兒了,孩子現(xiàn)在病情已經(jīng)穩(wěn)定,正在打點滴,放心吧!”
“謝謝!謝謝!”
“說啥呢?咱們是好哥們!快休息吧,明早,不,還能睡幾個小時,這邊有哥們兒撐著呢……”
放下電話,向東毫無睡意,這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了。每每聽到小雨那稚嫩、驚恐略帶哭腔的聲音從電話線那頭傳來時,向東那顆牽掛的心就會再次懸起;每當老師打電話告知孩子學習成績下降時,他的心猶如刀攪一般的刺痛,對孩子的那種愧疚使他無法入眠。
向東是中光學集團光電公司的一名技術業(yè)務骨干,是公司的勞動模范。近幾年隨著公司業(yè)務量的不斷增加,原本繁忙的工作更加繁忙,每月幾乎有近一半的時間出差在外,再加上妻子又在外地工作,沒法照顧孩子,夫婦倆常年過著牛郎織女的生活。工作的繁忙和生活的艱辛不曾使他皺眉頭,可最讓他放心不下的還是年幼的小雨。
小雨今年八歲了,活潑可愛,每每向東出差,總是千叮嚀萬囑咐??珊⒆赢吘故呛⒆?。人在外地,孩子一個人在家,生活咋樣?學習成績?nèi)绾危刻貏e是晚上更是讓他擔心。其實,為了照顧他的生活,平日里鄰居們沒少幫襯,東家做餃子,西家做糖醋魚,總忘不了給小雨留一份。每次出差回來,向東也總是盡可能地抽出時間彌補對孩子的那份虧欠,可這是遠遠不夠的。
想到這兒向東一陣的愧疚,暗自責怪自己沒用,沒照顧好孩子,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。
可轉念又一想,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司培養(yǎng)的結果,現(xiàn)在公司需要我,我有責任和義務為公司奉獻才智。自己的困難又算得了什么呢?
想到這兒,向東換了一個姿勢倚坐在床上,打了個哈欠,耳朵上方的小脆骨發(fā)出咯嘣咯嘣的響聲,下巴好不容易才木木地回閉過來,此時,他感到腦袋像灌了鉛一樣沉極了,眼皮卻紋絲不動,好像是被502膠水牢牢地粘住似的。他索性閉著眼睛翻身下床,摸摸索索地到洗手間,將頭埋進面盆中,任由冰涼的水從頭澆下。漸漸地他感覺好多了,抬眼望著鏡中那張疲憊的臉,眼中布滿了血絲,嘴角旁的胡子仿佛一夜之間像剛割過的韭菜一樣又長長了許多。
穿衣起床,洗漱,他不停的告誡自己,精神一點!精神一點!完成任務早點回家!(趙冀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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